我姓摄,名像头,英文名Camera,特点眼睛大。朴树有一首唱的好:“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,也穿过人山人海……”显然,这说的是我。我看过的山河湖海,那~多了去了。但有些地方我却看不见,成都七中小学部的食堂我就看不见。最近听闻,那里的孩子都出现了拉肚子现象,有名家长卧底潜伏在食堂内部,发现了里面变质排骨、发霉的肉、过期食品等“猪饲料”。疯了疯了,我为什么看不见那里,我很自责。
我记得去年上海中芯国际学校的食堂就有食品质量问题,从上海到成都,这两千公里的距离,中间到底还藏着多少问题食堂,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,这半年我一直懊恼没能负起责任来。
其实我一直心系着孩子们的,在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的新教学楼的教室里,就有我。我看着老师孩子们上课,眼睛也不眨一下。
当然,高科技武装下的我更加厉害,我被装上一套“智慧课堂行为管理系统”高高的挂在浙江杭州第十一中学的课堂里,可以识别学生的表情和动作,我还被装上了电脑,可以将看到的一切进行大数据分析,比如课堂专注度偏离分析、课堂行为记录等。
“第二排左起第三个小男生看了一眼同桌小女孩,甜蜜的笑了,还偷偷塞了纸条。”也许这就是青春期恋爱的味道,我想纸条上一定写满了甜言蜜语,可能是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因为我记得上一节语文课就讲的《诗经》。
第二天,这男孩子被调了座位,因为我大脑的数据显示,他笑脸数据明显异常。
我感觉自己挺变态,因为我本身是单身,所以坚决打击早恋。当然顺便处理一些打瞌睡事件,老师都夸奖:自从有了我,再也不用扒窗户了。
但有时候我会自责,为什么我不能走进脏乱差的食堂里,而选择干净、整洁、安逸的教室。为什么不能帮助孩子们监视那些食堂里的坏人,却反过来监视孩子们?我想这也不能全怪我,谁不想自己的工作地方体面,我也要面子的。
告诉你,其实,我曾经也意气风发的想要去食堂里当志愿者。
在2016年4月29日,我就参加了360公司的“明厨亮灶”工程,当时作为一名志愿者的我非常骄傲,一年时间我出现在了许多餐饮部门的后厨,然后把看到的画面放到水滴直播平台上。
那时年轻的我有一颗躁动的心,我偷偷跑到了餐厅、网吧等场所,照样把看到的内容放到水滴直播平台上。我发现,人们更喜欢看厨房以外的东西。还会偷偷的打赏我,这让我越干越起劲。随后一篇《一位92年女生致周鸿祎:别再盯着我们看了》文章把我偷偷跑出厨房的事情揭发了出来,当时羞死我了,恨不得长出一个眼皮,紧紧的闭上,再也不看这个世界了。
在2017年12月20日,水滴直播发出关闭公告,现在再打开水滴直播,也只能看见右下角有个看上去非常穷的小姐姐,她买不起衣服,饿了只能吃自己手指头。
在我们摄像头的世界,是没有计划生育的,记得在2017年一组来自IHS Markit的数据显示,在中国公共和私人领域(包括机场、火车站和街道)已经装有1.76亿个我的兄弟姐妹负责监控这块业务了,而美国佬只有5000万个,当时猜测,到了2020年,在中国负责监控的这块的兄弟就有6.26亿位。
在一代又一代的科技武装下,尤其在人工智能环境的进化下,我现在已经无所不能,智商颇高。
前不久,我一在日本科技初创公司Vaak的兄弟,学会了一招,能预防偷盗的人工智能软件,能提前预知顾客是否有可疑动作。
当然这方面我更加战功赫赫,学会AI的我已经在张学友演唱会抓了不少逃犯,歌神变成捕神,其实都靠我。
我还能一眼识别对方的年龄,穿衣打扮,情绪,我甚至还能识别路标呢!在马路上,你想闯红灯?我就把你的脸放大,羞死你。现在的我,会的太多太多,我感觉满身能量。
这可嘚瑟死我了,现在只要我觉得这人有问题,立马就有人类开始警觉。你问我天涯海角有多远?我想告诉你,局子里的茶有多甜。
有一天,我被一个噩梦惊醒了,梦里有一个大眼睛盯着我,我怎么也逃不开。那深邃不见底的瞳孔,透着阴森,把我吸了进去,里面塞满了变质的排骨、发霉的肉和过期食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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