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丧失了借助天气来战胜病毒的期待之后,在疫苗与有效治疗方法成熟之前,防控新冠病毒也只有靠更严格的监管措施。以阴谋论的观点来看,新冠病毒不管是否源于美国,都帮助特朗普实现了他的战略目标——墨西哥关闭了边境;其他占美国便宜的国家或将步墨西哥后尘,也与美国进行隔离;作为特朗普政府贸易战主要武器的半导体产业,正走在从全球化到四分五裂的区域化产业边缘。3月16日,马来西亚宣布封锁国境两周,外国人禁止入境,马来西亚国民也不准出境。该政策一出台,让国内众多与马来西亚有业务往来的企业大为紧张,尤其是电子行业,无数人彻夜不眠,争取在闭关令执行之前完成自己的订单。
虽然人口只有3000多万,但作为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半导体产业转移的重要据点,马来西亚在电子产业链上举足轻重,完全称得起叫一声“大马”。
半导体产业链的“大马”
在美国半导体产业协会(SIA)2016年的一份讲述半导体行业全球分工的报告中,马来西亚就是以承接美国芯片厂商封测业务被列入全球产业链枢纽。国际贸易中,通常以最后封测地为生产地,所以马来西亚虽然对产业链上的利润分配话语权不高,但产出额非常高,2019年集成电路总出口金额高达447.9亿美元,占全球半导体总销售额的比例约为10%。
作为马来西亚第一大和第三大贸易合作伙伴,中国和美国从该国进口最多的产品,就是包括集成电路的海关编码第85类产品,即电机、电气设备及零件。当然,泛电子行业来看,除了半导体,马来西亚在太阳能、航空航天以及医疗器械等领域都有不错的布局。马来西亚是中国第十大进口国,2018年中国从马来西亚进口的货物总值达630亿美元。
马来西亚半导体产业起飞始于1971年,其时马来西亚刚推出自由贸易区政策,美国国家半导体(该工厂后被仙童半导体公司收购)是第一家在马来西亚建厂的芯片企业,到1970年代中期,英特尔、AMD、德州仪器、日立(后变为瑞萨)、摩托罗拉(后拆分成飞思卡尔),以及西门子(后拆分成齐梦达)等美欧巨头纷纷在马来西亚开设工厂。到1990年代,IDT(后被瑞萨收购)、意法半导体、安华高(即如今的新Broadcom)、欧司朗、安森美等均已经在马来西亚设厂,这些国际公司在马来西亚的工厂以封装测试为主。随着外国公司培养的本土人才成熟,马来西亚开始出现本土封测企业,嘉盛(Carsem)、Unisem等公司在全球都有一定影响力。
不过,马来西亚并非只有封测业,多年来政府对包括制造、封测和设计在内本土半导体产业都予以政策支持,1995年成立的MIMOS是马来西亚第一个本土晶圆制造厂。在发展本土产业的同时,马来西亚还继续执行对国际公司的优惠政策,2005年以后,英飞凌、欧司朗和安森美先后到马来西亚设立晶圆制造厂,这让马来西亚一举成为功率半导体重镇。
生产或正常,供应与销售受影响大
行业内多名业者向探索科技(techsugar)表示,虽然国内一些渠道商已经据大马闭关来炒作涨价。但由于半导体制造、封测都需要洁净车间,工人正常生产环境满足隔离条件,所以根据中国之前的经验,短期内马来西亚的半导体企业生产可能不会受影响。
问题出在上下游。从物流业接到的消息来看,进入马来西亚的空运货运渠道已经关闭,海运也没有新单。马来西亚生产的芯片大部分都外销,而一些上游材料也要从日本等国家进口,现在的生产原料可以依靠库存,产出也可以暂存在仓库,但时间长了,无论是原料用完,还是仓库堆满,都将导致产业链条崩溃。尤其是功率半导体与硅晶圆等马来西亚优势领域。
如前所述,马来西亚产出占全球约10%,德州仪器、英飞凌、欧司朗、威世等电源、功率芯片巨头都在马来西亚设厂,电源芯片是电子设备的必备品,功率器件则驱动着汽车、工业、电力等事关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,如果两周之后继续封锁,对全球电子产业的影响难以估量。
芯思想研究院赵元闯表示,信越和环球晶圆在马来西亚的6英寸(作者注:6英寸现在主要用于功率器件)产能很高,马来封国给中国6英寸硅片厂商带来机会,如果封锁持续,8英寸与12英寸供应也会出问题,因为新加坡、马来西亚和印尼的硅片产能占全球比例相当高。
新冠病毒助特朗普实现割裂目标
在马来西亚宣布闭关前后,印度、加拿大等国也宣布关闭国境。事实上,国外有些防控措施流于形式,疫情全球大扩散趋势并未得到明显遏制,欧洲已经成为重灾区,意大利、德国、法国等也存在封锁国境的可能。如今美国日增过千,可以预期也会采取更严格的防控措施。
防控举措与疫情对人们心理的冲击,对非生活必须的消费类产业是致命性打击,汽车市场异常悲观,手机等消费类电子产品同样面临大幅砍单,对电子半导体行业来说,2020年将超级艰难,这是半导体行业自诞生以来都没有遭遇过的困境。
国际知名研究机构的某资深分析师告诉探索科技(techsugar),乐观估计,全球半导体衰退可达到-7%,悲观估计,则至少达到-13%,除了服务器与数据中心,其他应用市场都看跌。
更令人担心的是,马来西亚确诊人数即将破千,这说明气温高并不能阻断病毒传播,在丧失了借助天气来战胜病毒的期待之后,在疫苗与有效治疗方法成熟之前,防控新冠病毒也只有靠更严格的监管措施。
以阴谋论的观点来看,新冠病毒不管是否源于美国,都帮助特朗普实现了他的战略目标——墨西哥关闭了边境;其他占美国便宜的国家或将步墨西哥后尘,也与美国进行隔离;作为特朗普政府贸易战主要武器的半导体产业,正走在从全球化到四分五裂的区域化产业边缘。
3月15日,尤瓦尔·诺阿·赫拉利(Yuval Noah Harari )在《时代》发表题为《人类还未找到这场抗病毒战争的指挥官》的文章。在文章中,赫拉利指出,过去几年,不负责任的政客蓄意破坏人们对科学、公共权力与国际合作的信任...在空前的危机之下,人类内部还争斗不断,如果新冠疫情让不同族群之间的猜疑和分裂升级,那将是病毒的胜利。
赫拉利给了一个光明的尾巴,他说:“如果人类因疫情而更团结,不仅能在对抗新冠病毒中取胜,也将能战胜将来所有的病毒。”
但可惜,可以预见的是,哪怕美国股市一个月内再熔断五次,特朗普还是会强行把新冠病毒称作“中国病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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