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近两三年,几乎没有接管了。”
5月24日,在北京亦庄的道路上,正在行驶的百度“萝卜快跑”L4级无人驾驶出租车安全员自信地说。他人虽坐着主驾位上,但双手是离开方向盘的,并不操作汽车。而在几年前,无人驾驶出租车在行驶的过程中,他们偶尔还会接管一下。
在百度无人驾驶出租车上,安全员双手是离开方向盘的 陈重山摄
其实,百度已经开启了车内没有安全员的全无人驾驶的商业化。2022年8月,百度宣布已拿到重庆、武汉等地政府发放的全国首批自动驾驶全无人化示范运营资格。百度“萝卜快跑”全无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城市,目前已覆盖武汉、重庆,乃至北京。甚至于,在2023年1月,百度又与武汉签订协议,将要实现全域、全无人驾驶项目落地。
可预见的未来,L4级自动驾驶将迎来重要市场机遇期。
这个机遇期,或源于特斯拉即将带来的第二条鲶鱼——FSD(特斯拉完全自动驾驶)。5 月 12 日,上海市经信委智能制造推进处副处长陈可乐表示,下阶段上海将进一步深化与特斯拉的合作,推动自动驾驶等功能板块在沪布局。在 5 月 17 日召开的特斯拉股东大会上,马斯克认为,未来 FSD一定会比人类驾驶员安全十倍。目前,FSD软件的利润率可达80%,远超整车利润率。对此,中信证券认为,特斯拉作为整个自动驾驶领域开拓者,将引领全球自动驾驶走向落地阶段。
百度并不惧特斯拉的竞争。早在2021年一季度财报会上,李彦宏就对外表示:“此刻在全球智能驾驶领域,没有比百度更综合的成熟解决方案”。而招银国际也在这一年认为,百度已从搜索巨头转型为智能驾驶行业龙头。
来自百度的报告《无人之境旅途:2022百度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年度报告》显示,百度“萝卜快跑”网约车服务已覆盖北京、上海、广州、深圳、武汉、重庆等城市,在过去的一年间新增的商业化城市达7个。2022年,“萝卜快跑”平台活跃用户数量较2021年增长了将近2倍,订单量也实现了多倍数增长。截至2023年一季度,“萝卜快跑”订单量已超200万。
不止“萝卜快跑”,滴滴、T3出行,曹操出行等,也意识到无人驾驶出租车带来的全新竞争,纷纷“猛攻”无人驾驶网约车技术。对此,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副理事长、秘书长兼首席专家张永伟早已指出,无人驾驶的兴起,将带来广泛而深远的影响,甚至包括商业模式的改变。
无人驾驶前途光明,道路依然很曲折。
目前,自动驾驶行业处于低谷期。据Crunchbase的统计,过去两三年,在美国上市的十多家自动驾驶公司的估值均出现集体雪崩。今年以来,又相继传出阿里达摩院解散自动驾驶团队,王传福认为无人驾驶是“扯淡”的消息。
对此,在百人会最近主办的第三期“高维对话”上,张永伟表示,汽车行业存在一个有趣的现象,一些企业看到机会后,难以忍受孤独和保持定力。但是,成功的企业,往往是守得住能力的企业。
百度自动驾驶车项目于2013年起步,经过十年来的投入和研发,一直保持战略定力,专注于无人驾驶。百度预测,在2025年左右,全球会出现大范围进行无人驾驶出租车商业运营的企业。而在这股浪潮之中,百度“萝卜快跑”将保持领跑地位。
本文围绕百度自动驾驶业务,试图回答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:
1、百度自动驾驶业务的发展过程是怎样的?
2、百度在自动驾驶领域的研发投入如何?
3、在自动驾驶行业的整体不景气情况下,百度自动驾驶商业化的前景如何?
底气源于百度地图
百度的自动驾驶布局,开始于2013年。
作为百度的竞对,谷歌在2009年就开始了自动驾驶的测试。百度做自动驾驶,虽晚于谷歌,但在国内自动驾驶领域,则是行动最早的企业。而百度之所以敢扛起国内自动驾驶研发的大旗,在于百度拥有自动驾驶安身立命之本——地图产品。
百度地图原只是百度旗下的一个小产品,但在李彦宏力主的战略转型下,被调整为战略级产品,不断开疆拓土。据艾媒咨询发布的《2013上半年中国手机地图市场研究报告》,当年,百度地图的市场份额高居35.5%,位居第一,高于高德的26.7%,以及谷歌地图的24.9%市场份额。
即使到2021年,百度依然占据高精地图市场份额的32.7%,位列第一。
图源:IDC
百度地图,尤其是百度高精地图,其重要的应用场景就是辅助驾驶、无人驾驶,以及智慧交通。目前已经商业化的辅助驾驶,离不开能够帮助车辆准确识别道路信息的高精地图。而自主泊车的探索,也是基于高精地图。至于无人驾驶,百度高精地图可以使车辆在厘米级精度上实现自定位,从而更好地规划路线,做出正确、适当的驾驶行为,保护好车内人员,以及外部的交通安全。
因此,百度从地图入手,转入自动驾驶研发,顺理成章。当年,百度的自动驾驶核心技术,如高精度地图、定位、感知、智能决策与控制四大模块,都来自百度地图。
百度自动驾驶研发,一直在不断深入。
2015年,百度成立自动驾驶事业部(L4事业部)。
2016年,百度获得加州自动驾驶路测许可,在美国持续不断地开展自动驾驶路测。
2017年4月,百度正式将其无人驾驶领域业务命名为“Apollo(阿波罗)”计划,借用了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含义,目标是是“成为无人驾驶行业的第一人”。
……
目前,百度Apollo已积累超4600项自动驾驶专利族。而且,《百度人工智能专利白皮书2022》显示,连续四年,百度自动驾驶专利申请量均全球第一。百度自动驾驶已从“技术验证”升级走向“用户体验”。
北京亦庄的百度无人驾驶测试车辆 陈重山摄
十来年悲情烧钱路
成果的获得,离不开持续地投入。2013年以来,对自动驾驶的投入,逐渐成为百度的重要支出。
如李彦宏所言,十来年来,百度持续处于一种压强式、马拉松式的研发投入状态
据百度财报,百度自2015年正式成立L4事业部以来,每年的研发投入就不低于100亿。即使处于亏损的2019年,其研发投入也同比上升16%,达到了183.46亿元。而最近两年,百度的研发投入已跃升到200亿元以上。2022年为230亿左右,是十年前的2012年,即尚没有开始自动驾驶研发时的十倍。
总体来看,2013年后的十年来,百度总体研发投入超过1500亿元。相较于国外的顶尖科技企业,如谷歌,以及国内的科技企业,如华为,百度的研发投入总体金额还是较少的,但是,百度研发投入强度,并不输谷歌与华为。
研发投入强度是企业投入研发的资金总量占总体销售收入的比例,是体现企业科技创新的最核心指标。谷歌的研发投入金额很高,经常位列世界第一,但2013年以来的很多年份,百度的研发投入强度是超过谷歌的。在国内,百度的研发投入强度也经常位列民营企业首位,一度超过以高研发投入著称的华为。
十年如一日,百度在自动驾驶等方面的“苦行僧”式坚持,是以利润不断被蚕食为代价的。尤其最近两年,百度200亿元以上的研发投入,已导致百度这两年的净利率处于上市以来倒数第二与第三。
如张永伟所言,“成功的企业,往往是守得住能力的企业”,百度始终锚定自动驾驶,无怨无悔,不断前进。
不过,百度也看到了自动驾驶行业发展的曲折性,在百度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电话会上,李彦宏表示,自动驾驶业务依然需要持续不断地投入。
处于黎明前的黑暗
李彦宏之所以表示未来要持续投入,是因为近年全球自动驾驶行业弥漫着一股悲观情绪。
据Crunchbase的统计,过去两三年,在美国上市的十余家自动驾驶公司的估值均出现雪崩。在一级市场,据搜狐汽车研究室估算,2022年自动驾驶领域的融资总额在200亿元左右,较2021年缩水近八成。
进入2023年,该行业情况更糟。
2023年一开年,Waymo 开启了研发无人车 14 年以来的首次公开裁员,约涉80 人。2 月,现代汽车与安波福的合资自动驾驶公司 Motional裁掉数十名员工。到了3月,Waymo 又开启第二轮裁员,涉及137人之多。3 月,自动驾驶卡车公司 Embark 官宣倒闭关停。
度过了平静的4月后,5 月,自动驾驶赛道波折波折更多。
在5月,阿里达摩院大比例裁员,不再保留自动驾驶业务;同样是 5 月,Nuro继2022年底裁员后,再优化超300 名员工。依然是在5月,“卡车自动驾驶第一股”图森未来因为没有按规定时间披露年报,收到纳斯达克的退市通知,随后,图森未来针对美国公司裁员50%。
对此,已有业内人士表示,L4 级自动驾驶公司集体出事,并不只是偶遇波折,而是走向末路。
一些业内大佬开始唱衰L4 级自动驾驶。3月底,王传福在比亚迪2022年财报交流会上表示,现阶段不断鼓吹的无人驾驶、自动驾驶,几乎无异于泡沫:“无人驾驶那都是扯淡,弄个虚头巴脑的东西那都是忽悠,它(无人驾驶)就是一场皇帝的新装。”。而在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(2023)论坛上,余凯也表示: “我觉得十年以后连L3都不会真正实现。”
L4级自动驾驶,会就此走向末路吗?
对此,张永伟表示,汽车行业存在一个有趣的现象,一些企业看到机会后,难以忍受孤独和保持定力。但是,成功的企业,往往是守得住自己能力的企业。
以新能源汽车行业为例,如今我国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得如火如荼,基本没人不承认新能源汽车是未来发展方向。但是,在4年前的2019年,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处境,与如今L4级自动驾驶行业的遭遇十分类似。
2019年,受补贴退坡、资本寒冬影响,新能源汽车企受到了严峻的生死考验。尤其是该年上半年,一连几起电动汽车自燃事件将电动汽车安全问题推到了风口浪尖。据中汽协,2019年,新能源汽车销量仅为120.6万辆,同比下降4%,距离年初预测全年销量160万~170万辆相距很远。当时,不少新能源车企处于崩溃边缘。蔚来在2019年年底亏了100多个亿,资金已撑不过一个月,股价已不足2美元。
但是,我国的新能源汽车行业撑过来了,如今成为全球领头羊。
L4级自动驾驶领域的发展路径,又何尝不与新能源汽车类似呢?L4级自动驾驶行业,目前或处于黎明前的黑暗。
L4商业化即将爆发
业内部分专家唱衰L4级自动驾驶,但消费者却很期待。
据iiMedia Research(艾媒咨询)的数据,在2022年中国消费者对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前景看法中,77.3%消费者表示看好,20.5%消费者表示一般,2.2%消费者表示不看好。
也有不少大佬力挺L4级自动驾驶。余承东隔空回应王传福 :“说自动驾驶是扯淡有两个原因,或者是对行业不了解,或者是故意这样说的。”他还补充到:“说这话的大佬应该是故意打击这个行业。”小鹏汽车创始人何小鹏则直接说:“无人驾驶绝非扯淡。”
可预见的未来,L4级自动驾驶将迎来重要市场机遇期。
这个机遇期,或源于特斯拉即将带来的第二条鲶鱼——FSD。5 月 12 日,上海市经信委智能制造推进处副处长陈可乐表示,下阶段上海将进一步深化与特斯拉的合作,推动自动驾驶等功能板块在沪布局。5 月 17 日召开的特斯拉股东大会上,马斯克也认为,未来 FSD 一定会比人类驾驶员安全十倍。目前,FSD软件的利润率可达80%,远超整车利润率。对此,中信证券认为,特斯拉作为整个自动驾驶领域开拓者,将引领全球自动驾驶走向落地阶段。
艾媒咨询也认为,无人驾驶赛道2024年-2025年将进入高速发展时期,这两年的同比增速将达到50%左右。
百度预测,在2025年左右,全球会出现大范围进行无人驾驶出租车商业运营的企业。而在这股浪潮之中,百度已经实现持续领跑,目前正在推进全无人规模化商业化落地。
百度不惧特斯拉的竞争,在2021年一季度电话财报会上,李彦宏就对外表示:“此刻在全球智能驾驶领域,没有比百度更综合的成熟解决方案”。招银国际也在这一年认为,百度已从搜索巨头转型为智能驾驶行业龙头。
作为无人驾驶领域的领头羊,百度的无人驾驶领域从2022年开始,已经正式进入了创收的阶段。
从业务上来看,百度无人驾驶业务主要分为三个方向,分别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“萝卜快跑”,自动驾驶解决方案“Minibus”和助力智能化汽车量产的城市领航辅助、自主泊车、小度车载OS车联网等解决方案。同济大学教授、汽车安全技术研究所所长朱西产表示,无人驾驶出租车是智能驾驶的珠穆朗玛,谁能登顶,将成为下一个智能汽车新世纪的王者。目前,百度商业化的重点,也是无人驾驶出租车项目“萝卜快跑”。
据百度近期发布的《无人之境旅途:2022百度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年度报告》,2022年“萝卜快跑”平台活跃用户数量较2021年增长了将近2倍,订单量也实现了多倍数增长。截至2023年一季度,“萝卜快跑”全国订单量已超200万,APP用户满意度评价达4.9分,其中5分满分好评占比最新数据高达97.12%。
百度或抢滴滴饭碗
无人驾驶出租车的未来市场巨大。
中金公司的研究报告显示,到2030年,无人驾驶出租车全球市场空间将超过2万亿美元,超过网约车的规模。汽车咨询服务机构IHS Markit则预测,到2030年中国共享出行的总市场规模将达到2.25万亿元,其中无人驾驶出租车占比将达到60%,即1.3万亿元,而且未来共享出行市场将逐步转向无人车出行市场。
不止百度“萝卜快跑”,滴滴、T3出行、曹操出行等网约车公司也意识到无人驾驶出租车带来的全新竞争,纷纷入局无人驾驶出租车行业。
网约车公司纷纷入局的报道截图
以滴滴为例,在其三大业务板块中,自动驾驶一直是重点投入的方向,已经成为其向外展示的未来故事。目前,滴滴自动驾驶已经在广州、上海、北京、苏州等城市拥有超200辆自动驾驶汽车,团队规模也从三年前的300多人扩大至近1000人。据滴滴2022年报,该年研发费用增至95亿元,很大一部分都用于自动驾驶。而且,在自动驾驶行业整体融资遇冷的情况下,滴滴无人驾驶却获得了投资。5 月 29 日,滴滴自动驾驶获法雷奥的意向战略投资。滴滴已宣布,其自动驾驶首款量产车型计划于2025年接入滴滴共享出行网络,实现全天候、规模化的混合派单。
百度“萝卜快跑”未来要面对的竞争对手,可能就是滴滴、T3出行、曹操出行等网约车公司。不过,“萝卜快跑”胜算很大,因为百度长期稳居全球最大的自动驾驶出行服务提供商的地位。
目前摆在百度“萝卜快跑”面前最大的问题是盈利,而盈利的两大障碍是高昂的汽车成本,以及安全员的人力成本,百度即将克服。
百度无人驾驶车的成本在不断下降。2022年7月,百度发布第六代量产自动驾驶汽车Apollo RT6,其成本已从原来的48万元降至25万元。根据规划,Apollo RT6将于2023年率先在“萝卜快跑”上投入使用。
另外,对车内没有安全员的全无人驾驶模式,百度也已开始商业化。2022年8月,百度宣布已拿到重庆、武汉等地政府发放的全国首批自动驾驶全无人化示范运营资格。百度“萝卜快跑”全无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城市,目前已覆盖武汉、重庆,乃至北京。甚至于,在2023年1月,百度又与武汉签订协议,将要实现全域、全无人驾驶项目落地。
据看准网的统计,滴滴的单个出租车司机的月平均月收入为12940元,而在全无人驾驶出租车上,这笔收入将归百度这样的出租汽车公司所有。
简单算一笔账,Apollo RT6的造价为25万,假设该型车商业化后,也能获得与滴滴有人网约车一样的收入,那么,该型车运行不到两年,仅靠每月12940元的收入,就可回本。余下时间,每辆Apollo RT6每月都会为百度赚取12940元,直至报废。
展望未来,百度L4级自动驾驶将有无限可能,我国也将因百度等企业的不断努力,从而在新能源汽车智能化下半场,再次站在世界之巅。
【全文参考】
[1]《2022年中国无人驾驶汽车市场行业研究报告》,艾媒咨询
[2]《汽车行业智能初创公司系列专题报告》,中信证券
[3]《2022汽车产业大数据 | 自动驾驶行业50家企业估值、市值盘点》,搜狐汽车研究室、中国市场学会(汽车)营销专家委员会研究部
[4]《L4大退潮,连阿里都“烧”不起了》,车云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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